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乱发脾气,吃了午膳没有,晚上是睡在原处,还是搬去西厢院陪老太太。
其实今儿天气不错,倒是可以出来散散心。
他不习惯这样时时牵挂着一个人,双拳紧了紧,尽力清空杂念。
“为了这么一块玉,就自投罗网,沦为阶下囚,值得吗?”裴宴归拿出从梦瑶那里得来的血玉,循循善诱:“如今你皇姐已经被杀,西域已然是沈颜妤的天下,各处都在四处追捕你。”
“我若是你,就先留在中原。”
“留下,受你们这些人的侮辱吗?”黎焕知道,自己从小就不够聪明,只喜欢舞刀弄剑,呆在军营的那几年,是她过得最舒服自在的一段时光。
“这些士兵们都和你一样,是受朝廷追杀的义军。”裴宴归语气平淡,恰如他的立场,从来就没有站到过任何一方。
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只有绝对的强权才是硬道理。
“你若愿意留下,就和他们一样,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他将血玉放在黎焕前面的空地上,眸色清润,如无边疏阔的草场,透出让人信服的清正气度。
“若是,我不愿呢。”黎焕脑海中浮现出西域茫茫辽阔的沙海,以及临行前皇姐对自己的叮咛。
“那我会放你走,然后眼睁睁看着你死。”裴宴归站起身,看了眼远处正在演练的士兵。
两年前,宋时初找他商量养兵的事,两人都觉得这天下早晚易主,于是不谋而合。
汾渭两城流窜的叛军是最容易收服的,只要稍加安抚,给予些好处养在深山里即可。
去年,两人又去了一趟江宁。
也是那一次,宋时初犯了那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