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藏在里面不出来,是要把两家的脸都丢尽了不成!”门外,老太太嗓门中气十足的催促。
玉晴迅速抓起一件外衫穿上,又冲进浴室胡乱洗了把脸。
裴宴归脸上尚有几分红晕,见她穿好了,才道:“我去开门了。”
“可是我头发还没梳。”玉晴急得眼睛里都蒙了一层水汽,雾里看花似的瞧他。
“那,下回换个牢固点的门。”他难得露出烦躁的表情,刚转身,门已被两个嬷嬷合力推开。
老太太穿一身黑,衣领和袖口上绣鎏金的牡丹,白发用银簪盘得一丝不苟,头戴与衣服同质地的金抹额,容色既刻板,亦不失威严。
玉晴本能的要往他身后藏,又一想,自己凭什么躲着啊。
沈家出事时没见他们出力,这时候,找上门来骂她不要脸了。
她突然就镇定下来,大大方方跟老太太见礼:“给外祖母请安。”
两家老辈中,就剩了这一个老太太,平日总把规矩礼仪挂在嘴边。
在老人眼中,沈楚阳搬进妓坊的事,就给白家丢尽了脸面,现在又来一个沈玉晴,给谁做妾不好,便挑中沾亲带故的裴宴归。
“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去当值。”老太太一脸严肃,看也不看他二人,只是认真打量起四周。
由两个婆子搀扶着,坐在床边的长椅上。
玉晴下意识去扯他衣袖,暗示他不能走。
裴宴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见老太太目光忽然如针般刺来,亦毫无畏惧的迎上。
早在去年,他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此生与白家没有任何瓜葛。
可眼下,对方身份是玉儿的外祖母,哪怕之间有芥蒂,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