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刺客眼尖看到这只戒指,忽然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不停打着哆嗦,问:“难道说,你是鬼奴的儿子。”
一句话落音,便再没了声息。
本来留着他们不死,也只是想判断,对方究竟是冲着自己哪一重身份而来。
既然不是,又恰好认得这枚戒指,那就更没活着的必要了。
裴宴归将玉戒贴身放好,越过脚边横七竖八饿的尸体,推门走了出去。
本来已经淡忘了的那些宛若炼狱般的过去,被那人一声‘鬼奴’唤醒,回忆犹如烂骨附蛆,生生扭曲他的心智。
他是被各种邪门的方法及药物训练长大的,亲生父亲便是那些人口中的‘鬼奴’。
几乎每一天,他们都在躲避仇家的追杀,为了不暴露于人前,总是选择做最卑贱的活计,任人怎样欺侮也不反抗。
父亲说,没有人生而卑贱,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变强,然后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
八岁那年,父亲终于不堪受辱,在他们所居住的马厩中,用牵马的绳子上吊自尽。
在遗书中,他才知道自己所练功法有个破绽,父亲生前便是因为破了戒,才会实力衰微下去,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距离天亮应该还有一个时辰,他站在阶前一丛暗香销魂的梅树边,往长廊东头望去。
武侯府最娇嫩的那朵花,差一点,就被他亲手折断。
可是,他还不能。
尽管已经摆脱贱籍,入朝为官,可裴宴归仍然陷在极端的困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