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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泠和社工赶紧温言软语的安慰她。

“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说。”她把杨丽扶好,坐在沙发上,然后转头问社工:“有没有去做伤情鉴定?”

社工摇摇头:“她不肯去,说一定要先见到律师,现在法医中心应该也关门了。”

宋泠两人的点头,转向杨丽:“你放心,我会帮你的,稍后咱们一起去报警,再去医院。如果你真的要离婚的话,报警这个环节非常重要。”

她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中又带着坚定,让杨丽原本痛苦而惶惑的心逐渐的平静下来,她不由自主的就点了点头。

宋泠向她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那我们现在先花几分钟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在她的循循善诱之下,杨丽也说出了她的遭遇。

“我们俩是打工认识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勤劳能干是个不错的人,很快就和他建立了恋爱关系,第2年就结了婚。结婚头两年还挺好的,但是后来就发现他有酗酒的毛病,每次喝完酒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开始打人……”

杨丽的眼光变得惊恐起来,但是依然坚持说下去:“一开始还只是打耳光推两下,我也发过脾气,他酒醒之后就跪着哭说对不起,让我原谅他,我心软,就……原谅他,结果没想到他变本加厉。拿皮带抽……抓着我的头往柜子上撞……”

社工在一边补充:“我们第一次注意到她,就是在社康中心。那一身伤明显不是她自己能够搞出来的。”

杨丽凄苦的扯了扯嘴角,扯到了伤处“嘶”了一声,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这几年我被他打过无数次,医院都进了好几次,原本怀了孩子,也流掉了……”

她站起来,倏地把衣服往上一撩,看到了她背后一道一道的明显的伤疤,几个人不由的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是他拿皮带和木棍抽的。”杨丽的嗓音里带着哭音,但是眼睛却已经没有累了,早已经干涸。

宋泠没有问她为什么能够忍受这么些年。在这些年受到的培训以及经历里面,她知道很多长期遭受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会有一种学术上面叫“习得性无助”的心理状态,她们会一直摇摆,想出来,但是却又出不来。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外界的一些帮助,比如社工,比如妇联,还有像她们这样的法律人士。

她温和的问:“那你现在已经做好决定了是吗?”

“对,我一定要离婚!”杨丽忽然惊声尖叫起来,情绪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她紧紧的抓住宋泠的手:“宋律师,你一定要救我!我不知道他现在变得有多么可怕,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提离婚的话,他就要把我的眼睛挖掉,把我的头割下来!我知道,他……他说的是真的!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