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邢阑又喝了一杯,酒精似乎可以麻痹人的神经,暂时远离烦恼,所有事情像隔着一层雾,变得遥远不甚清晰。
章前拿走酒瓶,全放到另一桌上。
邢阑抬眼看他,章前握住他手中的酒杯往出抽,别人不知道,他清楚他早些年因为学业饮食不规律落下了胃病。
“邢阑,别喝了,你以前不会这样,更多的困难你都走过来了。你不是不喜欢酒吗?像以前一样想办法解决问题吧。”
他安慰的话却触到了邢阑,他嘲讽的笑了一声,“像以前一样解决办法?”他说完狠狠摔了杯子,酒杯砸在地板上炸裂,发出砰的一声,玻璃渣四溅。
“我t是不是看着像个铁人?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机器做的全按程序进行?”
章前看到他眼眶有点泛红,他眼眶瞬间也红了。
邢阑和他对视了几秒,用力闭了下眼双手抓了下头发,他放下手时,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至少表面上平稳了。
“抱歉。我再想想,解决问题吧。”
章前一时喉间有些哽涩,他拿过酒,倒了一杯递给他:“想喝就喝点吧,你胃不好喝太多不行。你已经走过来了,现在不用逼自己那么紧了。”
认识多年,章前几乎是看着他一路走过来。从一个一无所有寄人篱下处处被警惕苛待的私生子走到现在,这段路只他看到的已经辛苦到一般人难以承受。
他想帮忙,但他只是一个小富之家的医生,什么都做不了。邢阑不是正正经经的好人,他知道。从刚开始的不解难以接受,到后来只剩下心酸。
在国外的时候有人问过他有这样的朋友自卑嫉妒吗?他说不,因为他得到的所有,都是应该的。至少他做不到邢阑魔鬼级的疯狂日程表,最多坚持一天他就不行了。
他映像很深的是有一次邢阑忽然跟他说,很累,想睡一会儿,让他十五分钟后叫他。那种疲惫的眼神,他至今忘不了。十五分钟后,他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继续去图书馆。
章前以前和他说,何必那么苛刻的对待自己,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邢阑每次都不说话。后来他懂了,邢阑在意的不仅是当年母亲的死亡,还有当初的无措,被命运裹挟着无法抗拒的无奈愤恨,没有任何反手之力的痛苦。
他想将命运攥到自己手里。
从那之后,章前什么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