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樊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疏离,又有些落寞。
梅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天高云淡,沙白水蓝。
一只海鸥孤独的在空中盘旋,似在追赶浪潮,又似在找寻伙伴。
雏鸟长大,要离巢。
孩子长大,要离家。
不久的将来,她也会像那只海鸥一样,离他远去吗?
“……也许吧。”
世事难料,梅瑰没有像从前一样,信誓旦旦地立下承诺,而是就事论事,有感而发。
“不过……”抛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她又话锋突转,“以后无论我因为什么理由去到什么地方,我确定,我的心永远都和哥哥在一起,有你、有妈妈、有爸爸的地方才是幸福的所在。”
一句话拆成两句,忽上忽下,搞得傅星樊的心情和坐过山车似的。
妹妹的回应既带着现实的残酷又无法彻底摆脱理想主义,让他感慨万千。
一边是他的私心,一边是身为兄长的责任。
当自我得到满足时,他内心是极度愉悦极度膨胀的。
同时某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又会升起一种名为愧疚与自责的情绪。
它们不断提醒着他,不可以只考虑自己。
结果,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互相碰撞,往复循环,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他的精神,他的意志,还有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