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掸衣袖,轻抚衣摆,浅翠色的外衫映在灯影里,像笔直叶茂的青竹。
有琴弘和道:“既然他没有来,那我也该趁这个机会向你说几件事。”
段翊霜坐定了,却没有任何放松。
他依旧坐得很端正,甚至是挑不出任何错处的。
段翊霜问:“你想说什么?”
有琴弘和虚虚吹了口气,叹道:“你能来,是我的意料之中,却也是我的意料之外。”
段翊霜道:“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有琴弘和点了点头。
段翊霜问:“原因?”
有琴弘和道:“意料之中,是我猜想到了你也许会做成这样的事情,要能说动薛兰令,需要耗费的心力可太多太多。我猜出你能够做到。”
“可他真的被你说动了,这又是我的意料之外。”有琴弘和抬起手,借着烛光看透着些许亮色的手指,慢声道,“我以为你能够做成,能够做到,能说得动他。可我不觉得他能被你说动。”
这话语听起来实在矛盾得厉害。
可段翊霜全然明白了有琴弘和的意思。
也许是留在薛兰令的身边太久,他已能轻易听出一些弦外之音、言中深意。
他本不算天真。
如今却又学得很复杂,无论是对待人还是对待事情,总会想得更深。
段翊霜浅浅吸气,他问:“这很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