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令懒懒靠坐在太师椅上。
他一手撑脸,左手执着金骨墨面的扇,徐徐轻拍着打在手臂上。
他与明玉坠记忆里的薛兰令已很不一样了。
他们分别时,他还只有十二岁。
那是个堪称年少无知的年纪。
他却在十二岁那年把所有痛苦都尝得足够,已不会比那一夜更苦更痛。
于是她如今见他,最先看到他的眼睛。
光映在他的眼里,却好像永远都无法点燃他眼底的幽渊。
明玉坠唯有在他面前笑不出来。
她望着他,觉得那个薛兰令就在昨日,不会坐在这高高的太师椅上,也绝不会有如此令人胆寒的气势。
可她却十分明白。
那都是她记忆里的薛兰令。
她和他现在都变得面目全非,谁也不能说了解谁。
明玉坠闭了闭眼,她深吸口气,将手中的方盒放在身旁的桌上。
她没有再靠近他,也不期望着自己递过去的东西会被他收下。
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