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辰道:“问你这个人。”
明玉坠笑了:“我这个人又有什么好问。”
黎星辰道:“你和父亲,究竟为什么——是他欺负你,还是你……本来就愿意?”
明玉坠便沉默。
她沉默片晌,又是轻轻笑出声:“欺负或不欺负,愿意或不愿意,事情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也许他做错了事,也许我们本就是同流合污。”
“难道黎少庄主会为了这些事不做黎庄主的儿子?”她这样笑着说,言辞如刀刃般利,“少庄主只会对付我,又不会去对付自己的父亲。人讲说父慈子孝,黎庄主再荒唐,那也是个慈父,你再愤怒,也需得是个孝顺的儿子。”
黎星辰垂首吸了口气,他再抬头时,目光极坚定。
他问:“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被他欺负了?”
明玉坠深深看他,反问:“若我说是,你会做什么呢?”
黎星辰道:“我可以让他不欺负你,我让他给你道歉。”
明玉坠便笑了。
她面对他时笑的次数比往常都要多。
她笑着,又不带任何笑意。
明玉坠反问:“若我不需要他道歉,只需要他死呢?”
她一语落音,天边乍起惊雷。
院外街巷里响起人声惊呼,雨瞬息倾盆而落。
黎星辰看她神情,竟看不出那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攥紧手指,紧拢成拳。
他又不敢再看她。
黎星辰道:“我……”
“少庄主还是多想了,”明玉坠道,“我只是开一个玩笑罢了。”
她微微蹙起眉峰看他,叹道:“黎明达没有欺负我,是我和他同流合污罢了。少庄主如果要怪,那不止要怪他,也要怪我。”
黎星辰几有些哑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玉坠道:“这又需要什么答案呢?他是名震江湖的白阳山庄庄主,我却是以前的魔教妖女,他肯放我一条生路,我自然要以作报答。”
黎星辰道:“可救你出来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