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种美景,都似在昨日,近在眼前。
可那已是太过遥远的事情。
遥远到有些时候他忽而想起。
不免怅惘,那究竟是一场梦境,还是曾切实出现在眼底。
他提了笔。
朱砂色的墨滴落两滴,在雪白的纸上洇出一团赤色的印记。
他的目光随墨迹洇远的走向而动。
他轻轻叹息。
他叹息时,段翊霜正好走进屋里。
纸上的字已被洇出的墨变得面目全非。
段翊霜走近时,已难看出那究竟是些什么字。
段翊霜问:“在写什么?”
薛兰令便笑了。
他提笔在空白的纸上极缓慢又极细致地落下两笔。
他说:“我还没有写过你的名字。”
于是他就在纸上一笔一划,一撇一捺地写出个“段”字。
薛兰令道:“这是个很好的姓氏。”
段翊霜道:“但可能并不是我的姓氏。”
薛兰令抬了眼帘,问:“什么意思?”
段翊霜道:“有人救了我,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姓氏,他让我想一个名字,我却不知道想什么好,于是他说,在雪山上眺望河山时,就最想要自由,这漫天飞雪如羽,不如取个翊字。”
“后来呢?”薛兰令问。
段翊霜道:“我说自己不喜欢段翊这个名字,既然山上有雪,那不如,再取个霜字。”
薛兰令道:“没想到你的名字是自己起的。”
段翊霜道:“后来偶尔也会后悔,为什么没想到更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