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游走到上游,他走了三天。
很短的三天,不算漫长,但他其实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停下。
正如他还不可以离开。
他必须要回来。
哪怕已经有人要阻止他,有许多所谓的正义之士要来讨伐他。
他也还是要回来。
他不会惧怕他们,也不会半途而废,更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他握刀的手很稳。
他踏过石头,也踩过光滑的鹅卵石,任由刀鞘在地上拖行出一道惨白的痕迹。
他的眼睛藏在碎发之后,亮得惊人。
而他到底是谁呢?
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究竟想做什么事?
他紧握着刀,越走越远,又越来越接近他想回到的地方。
然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的身前,在本应空荡荡杳无人烟的河岸边,竟坐了一个人。
那人同他一样着了黑衣。
可黑色也有不同的黑色,他甚至一眼望去,就能看出那种黑色是深黑、极黑,望不见底的黑。
那人就坐在河岸边,架了堆篝火。
这么热的天气,那人却在河边架着篝火。
他别过眼,不打算细看,也只想就这么错身而过。
他拖着刀,迈出第一步来。
在外人面前时,他总要装得很好。
他不愿让人看出他是个跛子。
所以迈出第二步时,他需用更多的力气来支撑平衡,把刀嵌得更稳。
他抿唇向前。
那人却忽然道:“这位朋友,我看你风尘仆仆,不如坐下来与我一起烤些吃的,填饱肚子,才好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