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坐在他身旁,握着剑柄往右一推,将剑封回了鞘中。
那只手很冰。
段翊霜迟钝地回过神来,目光就停在他与薛兰令相贴的手上。
剑柄是蓝色的。
他最珍爱这深邃幽远的剑。
薛兰令的手却显得有些苍白。
比起让他珍爱,他更觉得心悸。
他对薛兰令的所有都很好奇,却永远也问不出口。
他想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
以至于每当想到一种可能,都会觉得痛苦。
他不认为自己会心疼。
因为薛兰令远比他所有的想象都更强大。
他只会偶然去想,想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一个十九岁就已能独步武林的人,装下这么多不愿启齿的心事。
段翊霜又在想薛兰令了。
哪怕他想的人就坐在他身旁。
薛兰令将掌心放在他的手背上。
任谁也不会知道,这只冰冷苍白的手,将将取走过一只蝴蝶的生命。
因为蝴蝶太轻。
轻到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顺手折下一朵盛绽的花。
薛兰令就用这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薛兰令问他:“在想什么?”
段翊霜不能承认说自己在想他,不能说这种实话。
他只能回答:“在想一些事情。”
他知道薛兰令绝不会追问。
他不想说的事情,薛兰令永远也不会问。
就像他想知道的事情,他从不去问。
他们之间有距离吗。
那距离分明消失过,在夜里,在神智浑噩消却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