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张脸模糊的轮廓里,竟又只是自己。
段翊霜也就随之懂得。
问这句话的人并不是薛兰令。
——而是他自己。
薛兰令已回到了七刀门中。
他既不知段翊霜的梦境,亦不曾听到段翊霜的自问自答。
他只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又推门离去。
薛兰令不算很忙。
可他身为七刀门主的“心腹”,必然会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祝榭对他并不严苛。
甚至可以说,他完成的任务里,没有一桩,堪称绝对危险。
——那些危险,是无论武功高低,凡是有心,皆可避免的。
薛兰令就这样回到了七刀门中。
然而他没有去见祝榭。
他知道,祝榭一定会先来见他。
也许是在某个深夜,又或许是在某个黄昏。
但不会是在清晨。
因为祝榭会带着酒来,所以一天中最明亮的时刻,祝榭就绝对不会来。
那不适合饮酒。
薛兰令料想得不错。
他去锦行楼里见过烟柳花魁,那他的身份在祝榭的眼里,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他并没有刻意让烟柳花魁隐瞒自己的身份。
只要祝榭想知道,那祝榭就一定会知道。
——纵然烟柳花魁和祝榭已经没有了情谊。
但情谊的结束,并不意味着交易也会随之消失。
祝榭从前喜欢去锦行楼。
不代表祝榭如今不会去。
祝榭从前喜欢烟柳花魁,也不代表他现在还会喜欢烟柳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