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令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零星温柔笑意:“门主想看属下的忠心,属下自然不会推辞。”
——这句话音落下了。
刀先刺进段翊霜的右腿。
比之更重的伤,段翊霜也受过,更痛过。
但绝没有一次伤得让他的心也跟着痛。
——他其实已经很少受伤了。
他几乎不会受伤。
可薛兰令刺过他三刀,每一刀,他都不曾料到。
他总是在意外。
说不出是心酸还是茫然,愤怒亦或悲伤。
段翊霜想转头去看薛兰令的神情。
——却又忽而想起,他看不见薛兰令的神情。
即使看见了,也读不懂那张脸。
——无论快乐痛苦,所有心绪,都被薛兰令掩藏在毫无真心的笑容里。
段翊霜想,他知道的。
他知道薛兰令的心已经死了。
可他等到现在才知道。
原来自己的心是活着的。
——会跳动,也就会疼痛。
段翊霜没能转头。
他不再想,薛兰令也捏住了他的下巴,不允许他转头。
那就会很疼。
那把刀似乎还想往上划去。
俞秋意忽而道:“放过他!你就算要我的命都行!”
门主怫然不悦:“你的命并不比他值钱。”
俞秋意道:“可我有用,你说的,我对你有用。只要你放过他,我就做你想让我做的事!”
门主道:“那或许会很难。”
俞秋意道:“我不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