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霜张口,却又闭上。
薛兰令道:“以我的本事,出入天机楼与白阳山庄,也不是难事?”
段翊霜的脸开始红了。
段翊霜道:“……难道不是吗?”
薛兰令道:“确然,以我的武功,我能做到这些事。”
——“但,”薛兰令又轻飘飘继续,“从你的口中,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就很像故意惹我伤心的气话。”
段翊霜垂了眼帘,他问:“薛教主会伤心吗?”
“当然不会,”薛兰令的声音又是那么淡,“哥哥不是知道,我是个没有心的人吗。”
段翊霜道:“那无论我说什么,都算不上是故意惹你伤心。”
薛兰令道:“可是就算没有心,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没有绝对毫无痛苦的时候。”
段翊霜闭了闭眼,他忍着唇间的发颤,道:“你离我太近了。”
薛兰令问:“正道翘楚、鼎鼎大名的无瑕剑,还会在乎我离得近还是远吗?”
段翊霜道:“我们不需要这般亲近。”
他话音落下,就想要起身离去。
可薛兰令按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力度却更重了些。
他蓦然偏首。
那双掩在长长睫羽下的眼睛在发光。
离他是很近的。
泛着金光的流苏顺着薛兰令高束的马尾垂落而下。
扫在肩侧,停在颈窝。
像极了抵在命脉的利刃。
他也就听到薛兰令在问:“谁需要和你这般亲近?”
段翊霜呼吸都停住了。
薛兰令又道:“你的知己挚友?与你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段翊霜,有多少人可以和你这般亲近,又有多少个不可以?”
心脏好像就在这一瞬间被紧紧扼住。
心脏似乎开始极慢极慢地跳动,从擂鼓巨震,变得越来越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