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扭着腰又走了。
林天真被那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忙转过头。
薛兰令已饮了三碗酒。
饮酒时,他的姿态很潇洒,看起来十足风流。
他饮得不快,几乎每饮下一口,都会偏头停顿半炷香的时间,才会慢慢饮第二口。
嵌在他左眼下的赤色泪痣亮得比酒要醉人。
他饮第四碗酒时,楼下的高声谈笑忽而传了上来。
——“要我说,这天问斋不愧是八大门派之一!惩奸除恶、救困扶弱,实乃我辈楷模啊!”
——“确然!若此次没有雷堂主拼死入城,杀了那贼官,又该有多少百姓受苦受难!”
——“昔年我听人说天问斋不如另外七大门派,如今看来,天问斋合该是八大门之一,此番行事,谁能说会比天问斋更好?”
——“不错,闻听谢兄半月后便可递上名帖拜入天问斋,小弟先在这里恭贺谢兄!”
——“来,喝酒!小二,再上两坛,今天我要与贤弟不醉不归!”
那第四碗酒只饮下一口,因为这段话讲得不算久。
可林天真开始坐立不安,如坐针毡了。
薛兰令道:“紧张什么。”
林天真道:“底下就坐着一个天问斋的人,我也不想紧张,可我忍不住。”
薛兰令低低笑了一声,他也不劝,只转了个头,靠在段翊霜的身上。
段翊霜就坐在他的身旁。
每一次,段翊霜都会坐在这种地方。
谈不上缘由是什么,但薛兰令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道:“这句话你说错了。”
林天真问:“哪里说错?”
薛兰令道:“谁同你说在场的只有一个天问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