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弟子对段翊霜客客气气甚至于讨好,只代表他们自己想要如此,就爱献殷勤。
但身为堂主的陆即也是这样以礼相待,便又完全代表了不一样的东西。
——连环榭的态度。
唯有连环榭从上至下都很给段翊霜面子,身为堂主的陆即才会这般尊重。
这个道理很简单。
段翊霜也不意外。
论行走江湖的时间,段翊霜走得不算很久,可他却很有名,纵然他不曾拜入八大门派任何一个组织,从来独来独往,不受约束。
他和八大门派的交情的确不深,但连环榭以礼待之,他也不会因此受宠若惊。
无瑕剑做的都是随心所欲的事情,只看愿不愿意,可不可以,问心无愧即是。
段翊霜不会因此低看连环榭一眼,也不会因此高看自己。
他也会还回这份面子。
他起身拱手,道:“陆堂主言重了,我不过途经此地,听说广引城内绿水画舫最为有名,是以慕名而来,一赏好景。当真名不虚传。”
话说得滴水不漏,堪称信手拈来。
可他分明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陆即自然也明白,强求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说太多话,是种显而易见的刁难。
陆即便只说:“哪里哪里。”转而看向了坐在段翊霜身旁的人影。
薛兰令是在笑的。
他笑得很淡,发上的金羽流苏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