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泽南换了个姿势,从后面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一边惩罚他,一边安抚他。话里带着喘息:“要我放过你,你舍得吗…… 我要立后了,你哭什么呢?嗯?”
顾乔把脸埋在床里,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哭得很难看。
不仅哭得很难看,情难自已的样子也很难看,委屈的样子也很难看,他以为自己可以像设想中一样跟项泽南说一句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可是,如今项泽南要娶另一个人,要跟另一个人执手偕老,却叫他如何安好?
他想起第一次躺在这张床的时候,是他和欧阳迟恭决裂,那天他当着众臣控诉老师的罪行,把自己气得吐了血。项泽南惊慌失措,抱他一路跑回来。那时的他还怀着夺嫡失败就和项泽南一起赴死的决心,一路向死而生,未曾想过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二十年的人生从未停止过告别,生命中重要的人仿佛排着队离他而去,最后只剩下一个遥不可及的项泽南。
他不想再挣扎了,算了吧,放弃了,太苦了。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出去,让身后的人把自己揉捏成随便什么样子,理想不要了、自尊也不要了!
皇帝要立后,立就好了,就这样把他像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吧!
顾乔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里那个理想世界崩塌的声音,他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激动得浑身发红,声音很低很低地说了一句话。
项泽南看他难过成这样,又心疼又内疚,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当他在求饶。
“好了好了,我错了……” 项泽南吻他的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不欺负你了。”
顾乔没有睁开眼,他怕自己一旦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重复道:“我不走了,你圈养我吧……”
项泽南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圈养我……” 顾乔艰难地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口,“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