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趁乱将没有用印的诏书收起来藏进袖子,太医来看过之后,她依然在皇帝身边守着。
到了戌时,皇帝被周身剧痛唤醒,宫人立刻端来止疼药,皇帝也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太后仔细看他眼睛里的清明,跟他说了几句话,才确定正常的皇帝又回来了。皇帝已经不记得当天发生的闹剧,他以为自己一直在昏睡。
太后跟他说了他今天吵着要立太子的事,他起先并不相信,直到太后拿出他亲笔写的诏书。
皇帝看完,痛苦地闭了闭眼,喃喃道,“泽章啊……”
“皇帝现在还想立泽章为太子吗?”
也只有太后敢问这种话了。
“母后,” 皇帝脸色灰败,像是终于认清了事实,盯着明黄的床帐,半晌才开口:“那孩子任性妄为,都是孩儿的错。他在廉州做的事,我不是不知道的。只是…… 我想把那件事压下来,好叫他改过自新…… 没想到最后竟然养虎为患,作茧自缚。”
太后并不知道老二在廉州做了什么,但她隐隐感觉和老三有关。
她一向不过问朝堂政务,立太子的事她不好多嘴,家务事倒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说。
她握住皇帝枯瘦的手,“老三自幼失去母亲,一母同胞的哥哥又成了那个样子。老二承欢膝下的时候,他都在边关过苦日子。”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上官将军对他极为器重,他当初回京,不是没有机会拥兵的,但他…… 从未想过要害你。”
皇帝定定地望着太后,一阵眩晕袭来,他硬撑着保持清醒,果决道:“立即召五位宰相进宫…… 不,不召何方知,换成唐补阙…… 朕要,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