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泽南被他这个荒唐的理由气笑了,“你那么缺钱?”
顾乔却一脸认真,他松开项泽南的手,从柜子里翻出萧掌柜派人送来的银票,“你看,定金都给我了。”
一个六品官,每个月的俸禄十两银子不到,在这物价昂贵的京城确实根本不够花。项泽南想起吴恒告诉他顾之微死前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吴永的妻子。这么些年,顾乔寄人篱下,想必吃了很多苦。知道他喜欢写话本,之前以为他就是个爱好,现在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他谋生的手段。
顾乔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 也不是非得画这个,主要最近总是请客吃饭喝酒,也没时间写话本,这个来钱快一点……” 说着说着有些心虚,惴惴不安地看着项泽南,“你要是不喜欢,我不画女人就是了。”
项泽南才发了脾气,这时候又放不下脸去哄人,凶巴巴道:“画男人也不行!”
顾乔住了嘴,半晌才道:“那我还是写话本吧。”
“写什么话本,你就不能依靠一下我吗?”
顾乔看着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你我本就不是良缘,我若还伸手向你要钱,那我成什么了?”
项泽南刚熄下去的火气又被他不是良缘这几个字点燃了,“什么叫不是良缘?!”
顾乔这次没哄他,也没解释,低头站着,像犯错了但又固执地不想承认错误的孩子。项泽南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问:“什么叫,不是良缘?”
顾乔被迫与他对视,眼睛里浮起雾气,艰难地答道:“自古,君臣之礼、伦常之纲,容不得,分桃断袖……”
项泽南瞋目而视,手上用力得要捏碎他的下巴,抖了抖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乔被他捏得很痛,扬头躲了躲,小声道:“殿下……”
项泽南松开手,看了一眼他被捏得发红的下巴,垂眸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跟我虚与委蛇的时候,你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