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自然得就像是在回答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他对此毫无心虚,理所当然而且问心无愧。
顾乔暗暗攥紧了拳头,就是这种语气,就是这种理所当然,让他毫无保留地信了整整七年!
皇帝冷笑,“当年陈金山矿场是顾之微去勘测的,这上面为何没有他的签章?”
欧阳迟恭掀了掀眼皮,目光在顾乔身上停留了一瞬,“回陛下,庆安十七年,顾郎中将图纸交回工部审核,还没来得及签章就…… 微臣时任工部侍郎,按制代行签章之职。”
“是吗?” 皇帝又从书案上拿起一本书册扔到欧阳迟恭身上,带着怒气道:“那你可知为何图纸与手稿不符?”
欧阳迟恭的身体有了半分停顿,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册翻了几页。他的指尖有些发白,但声音依然平静沉着,“微臣此前不曾见过这本手稿,微臣也不知为何他上报的勘测图纸与手稿不符。”
他轻描淡写地推得干干净净,甚至隐隐暗示是顾之微上报的图纸有问题!
顾乔满腔怒火,为了不在殿前失态,他只得拼命咬牙忍住。
相较于欧阳迟恭的冷静沉稳,李德堂在看到那个图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抖如筛糠了。
他正是为了避免东窗事发其他人把祸全部推给少府监,才留了个心眼将图纸藏在别院的木屋墙体之内。
现在既然图纸出现在这里,那么别院木屋的秘密怕是已经大白于天了……
李德堂老迈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往地上跪,哭号道:“陛下!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