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墨兄。劳烦你又来看我,关心我的死活。”
“不论是朝廷大臣,还是姐妹兄弟,他们或顾虑地位,或爱惜前程,有很多不可来的理由,并非无视你的生死,也有为你陈情的人。”
“那子墨兄的地位前程呢?”
“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公浚像是把两幅景致完全不同的画重叠在了一起,一幅光影晦暗充斥着炼狱的狰狞,一幅却穹蓝星蔚一派安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宁静竟然胜过了浓烈,在他干涩的心里,开了一条小渠,引入清流无数,即润且暖。
“子墨兄当真潇洒恣意,高官厚禄也视若粪土,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其他在乎的,这样好,不受牵绊。”
余子墨抬起饮茶的手忽的一顿,他有在乎的,就因为在乎,才彻夜未眠,大清早去跑马。
“子墨兄?”
“恩情。”
“什么?”
“恩情。我在乎恩情。总想着知恩图报,可是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做到,不光做不到,还伤了与我有恩的人。”
余子墨重重的落下杯子,公浚偏头只能看见余子墨冷峻的脸上,两道剑眉竟微微蹙起,若不是公浚平躺略成仰视可能都察觉不到那微微隆起的弧度。
“子墨兄,人生而不易,何必自寻苦楚。你念人恩情,时刻铭记,便是给那人寿禄上添了福缘。即便是你无奈伤了对方,想来以你的品行也是将伤害降到最低了,那人感念不会怪你。”
余子墨垂眸,静静凝视脸上微有血色的公浚,那人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困难,却偏头报以宽慰的微笑,对他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