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哆哆嗦嗦的手,将以冬手中的药丸拿了过去,连想都没想塞进嘴里吞下去。
然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熟睡过去。
以冬站在一旁等候着,不知过了多久,见东陆从床榻上坐起,带着病痛后的余疲,看了以冬一眼,示意她给自己倒杯水。
几杯水下肚后,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他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又倒了杯水,没有喝,而是走到香炉前倾倒了进去,炉膛里顿时发出一阵嘶啦火灭声,一股白烟升腾而起。
以冬没在出声打扰,悄么声地退出屋子,刚出了屋子,就幽幽地叹了口气。
东陆坐在床沿上,看着窗外万物向荣,春意融融的景致,仿佛陷入一阵沉思中……
今日于宫中自己突然寒湿之症发作,坐于亭台处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在那中情况下他本想着靠自己的意志力强忍过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可病来如山倒,那种全身如浸冰窟,万虫噬骨的感觉,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关键时候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意外碰到了那人。
那人便是温惟,温莛知的女儿!
一个说话声音柔和沁耳,面容清丽英气的女子。
如果没有那晚李荣赈的突然到访,她大概率早已落入自己手中。
他与这个陌生女子因为陈年旧怨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如今就这样猝不及防以如此方式见面了。
温莛知的这个女儿也确实不简单,那日夜闯光肇寺,不光心思缜密,胆识过人。人也聪颖机敏,如此复杂的密码机关,都被她短时间给破解了,要知道这可是鲁班门派花费半年时间用上古青铜所造,在这个时代能接触到此锁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论将它破解。
而她,在那种情况下却竟轻而易举得做到了。
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他又想起今日在宫中的最后一刻她长眸圆瞪,神色愕然,原本和气的脸色渐渐转为冷肃,那一瞬间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反感与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