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的阮媼见温惟已醒,睡眼婆娑地呆坐在床上,轻轻将青萝帷帐揽起悬挂在银勾上,夜风寒凉,将门窗收紧,又将炉火添煤烧旺。
点烛掌灯,屋内顿时通明晃眼。
温惟抬起手,遮挡刺眼的光线,问道:“阿姆,什么时辰了?”
阮媼瞅了一眼桌上的沙漏,回话“酉时过半”
许是身体太过疲乏,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她从榻上起身,忽闻到身上散发着一股药味,瞅了一眼胳膊,袖子被高高挽起,手臂上涂上一层褐色泛着苦味的药膏。
“奥,是夫人走之前为少主上了药,少主可有舒服些,受伤如此假装无事,这又何苦呢?”阮媼叹了口气,心中既是心疼又是后怕。
要是搁小时候要是受了什么皮肉之伤,非要嗷嚎的人尽皆知,再借故身体不适不去学堂或者讲条件满足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她面前的这个小少主仿佛不再是那个说话从不会拐弯抹角,性子活泼开朗,没事就黏在自己身边逗人开心的小姑娘了。
人长大,仿佛就在依稀之间。
阮媪这个小少主虽喜爱依旧,但对其畏然崇敬之感也是与日俱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阮媪心里既欣慰又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失落。
见阮媼愣在那不说话
温惟莞尔一笑,若无其事道:“皮肉之伤罢了,无碍”
“少主可有饥饿?婢子这就去备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