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微皱着眉担忧地看着章崇茴,迟疑道,“她好像还是有点在意你们母亲的事。”

听说章鼎的原配夫人早几年就死了,那时候章崇茴正留学英国,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林洵自己知道,就连后来赶回来的章崇茴也只知道母亲忽然得了急病,不久就去世了。

他也试图向林洵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林洵却是嘴严地如同锯了嘴的葫芦,章崇茴试了几次后就回英国了,这件事慢慢也淡了下去。

“章大哥,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的。可我是孤儿,没有亲人,只有你们几位朋友。亲人之间和旁人还是不一样的,亲人之间不是讲公平道理的,是讲爱的。我既不愿意看你们难过,也不希望你们和自己的父亲为了些误会就闹成这个样子,所以我才多事来找你的。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章崇茴哪里会嫌她多事呢,自然赶忙说没有。

涌星这回来找他就是让他放心,林洵已经准备回家的事。如今正事说完了,两个人慢悠悠地又闲聊了起来。

看得出来章崇茴很喜欢自己的专业,这时代留学海外是沪市上流人家时兴的镀金方式。大多数子孙到了海外也依旧是聚在华人街里吸大烟泡女人,然而章崇茴却并非如此。他给涌星将起在实验室的种种趣事,还有他那个白胡子老教授有多爱吃甜。

涌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对章崇茴是充满偏见的。

她以为章崇茴留学英国又有钱,所以才总说出“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蠢话来。但现在来看,她这样想他是不公平的。

国家羸弱,无论个人多么优秀都是无济于补的。章崇茴在国外遭受的不公平的甚至是侮辱性质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但他性格里有股天性乐观甚至是烂漫的因素,所以并不会将这种事挂在嘴上。

“你不知道,当时实验室里的师兄看到我研究出来的数据之后脸上的表情,太好笑了。”章崇茴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重心一直都放在自己取得成果后狠狠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脸时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