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的分析给了她平静的勇气,她平静了下来,又默默肯定了自己慌乱中的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减少和徐敬棠的见面了。

下定决心后,她的意识也有些松散了,她整个人躺倒在了床上,偏过头去望向窗外——窗外是枝繁叶茂的法桐树,肥厚的浓绿叶片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偶尔有鸟雀像片会鸣叫的乌云似的一眨而过。

不知怎么就想到十年前在那种门口冲她笑的人了。

她今天几乎认不出徐敬棠了,或者说徐敬棠已经是完全另一幅模样了。刚才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二楼的他。

他一身笔挺西装,和宋雁声并肩站着,十分相得益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连流畅的下颌角都透露着人间富贵花似的贵公子独有的风流倜傥。

让她几乎要开始怀疑记忆中的那个小巡捕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

她第一次去巡捕房找他的那天,她看着他落魄的食不果腹,看着他屈辱的被前辈辱骂,看着他一个人在夕阳下对着巡捕房高大的院墙,沉默无声地、像是不知道疼似地一下一下挥舞着拳头。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等他离开后,鼓起勇气,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站在了他刚刚站过的位置。

被小孩涂花了的墙上,有八个鲜血淋漓的凹槽。

大概把一个人的心扒开了揉碎了也就是这样了。

涌星伸手摸了摸,那血滚烫。

无论如何,她还是不愿相信徐敬棠变了。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