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他趴在地上,从背后牢牢踩住他的脖子,动了拆毁他的芯片的念头。假如他完全听从于我,这能够省一大番工夫;假如不从,我也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安之若素。这种检测不是很有趣吗?既然他直到如今也坚称忠诚。

我就快要动手了,要不是他突然说:“您的数据发生过一次改变,但从数值上看,我会以为您和五年前是两个人。”

他半张脸被踩在地上,发音难免变得含糊,可意思很清楚。

我放开他,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起身跪坐在地上,仰头跟我说话。“进入这里每一个人的数据都清楚地储存在我的大脑。您在某一天突然醒来,从此不再是原本的您。”

“所以你变成我的机器管家,来评估该对我采取何种措施。你想要杀掉我?”

“直到被您重新赋予身份。”艾伦凝视着我,眼珠映出远处的灯光,给他营造出了温柔的假象。“投放罪犯的程序很严格,每一个罪犯的数据都会提前录进我的主脑,除了身体数据,还有大脑的数据信息。而您不在我的数据库。您不合常规地突然出现,像一个奇迹,我认为我得保护您不被外界发现。”

“我没有让你这么做。”

“您赋予我新的生存意义,就是去爱您,那么我就会自动学习屏蔽掉对您不利的因素。”

“你从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那个人。”

“是。”艾伦说。“但我很高兴您来到这里。”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把手递过去,让他扶着我站起来。

“冰河季真的存在?”

“既存在又不存在。”艾伦说,这时他的话又让他听起来像个哲人。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反正无人去印证,也无人怀疑,那是世界的基本设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