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阵子没吃过这种家常饭菜,一时间吃得津津有味。没多大会儿,女主人赶着一群白鹅回家,几岁的儿子蹦蹦跳跳跑进院子,我刚要跟她打声招呼,她率先满面笑容地说我走散的弟弟找来了。往后一看,除了小五还会有何人。
他脸色不止不好,简直糟糕到怕人的地步,一点血色也无。
我放下筷子问他:“你真不想活了?”
“我一想到回家也是一个人而已,没了回家的心情,不如和你做个伴。”他友善地答。
我把他晾在一旁,夹一大筷子菜,舒舒服服地吃起来。他竟真老实巴交地等,好像我不开口他就不坐,也不说话。
男主人处理完竹篾开始编筐子,言语间问道我们的关系,我说弟弟不听话,让他看家他偏要跟来。男主人便问他吃饭没有,小五可怜地瞟我一眼,没有声音。我虽厌烦他擅自主张,也怕他再不休息或许会死在这里。他的伤就严重至此。
也罢。权当是人文关怀,我只能托女主人做饭。
晚上主人家专门收拾出一间房给我们住,房内只有一张床,因平日少人用,堆积着不少杂物,把它们移走后,屋内还有一股去不掉的尘烟味。我把门窗打开透气,烧壶热水,跟主人家借盆和干净的布,回房间时小五侧身躺着,胸口没有多大起伏。
我探一探他的鼻息,摸了手腕,脉象弱却很平稳,比他外表看起来情况好上不少。我把他衣服解开,照老方法疗伤,过程中他一直没醒,我也觉着没必要把他叫醒,收拾完后把他在床里侧安顿好,我睡在外侧,挤着过了一夜。
我细致地照顾他,结果第二日他还是发起高烧,在别人家里,我不能一走了之,只有自认倒霉。他过度摧残自己的身体,我的伤药没有效用,不得不找大夫上门。据其说高烧由伤口感染引发,则更需注意身上的卫生,这么一来,落在我头上的又多给他擦身的任务。
毕竟暂宿别人家中,主人家以为我俩是货真价实的兄弟,照顾自己的弟弟,自然不能表现得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