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要先死过一次才能活过来。
埃洛从兜里掏出遥控器打开投影仪,机器幽然透出一道蓝光照在白屏布上,“看。”他对我说,而我闭上眼睛。
“看。”他又说一次,加重了语气,听起来多出了胁迫的意思。
伍季巨大的饱含恐惧与痛楚的整张脸塞满了屏幕,并且好像要屏幕外挣出来。我不喜欢看这个。我不想看。
“这个人没日没夜使唤你,好像你是他的卑贱的小宠物一样,又是蹉跎又是怒骂,他忽略你的价值,掠夺你的尊严,在我们遇见以前,进报社一年多,你可曾做过哪怕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暂时经验不足。”
“经验得积累才能出来,可他压着你,不肯给一丝一毫让你出头的机会。他讨厌你得很,除非你是个呆瓜才看不出。”
“公平点讲,伍季的坏脾气发作起来人畜不分。除了上级,他对所有人都不友好,不单是针对我。”
“你继续骗自己吧,”埃洛又往下放了几张照片,全是血淋淋的死亡现场,“他对金冬树不那样,他们下班了还会一起去喝啤酒呢。”
我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一下,我控制住没让埃洛看见,不过他还是说:“对,我知道金冬树。厉害的、年轻的、英勇的女记者金冬树。我本来第一个想做掉她,不过,大餐要放到后面才有价值。”
“你找不到她的。”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
“那我们试试看。”埃洛不置可否,“话说回来,有理由或者没理由,伍季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