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装相。
“我知道你醒着。”
车子缓缓停下,狭窄的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
我犹豫要不要坐起身,埃洛似乎笃定我在醒着,吱吱摇下车窗,让风声灌进来,他的话语被稀释得空旷,“听。”他对我说。
我试着凝神,在旷野的气息中捕捉任何一个违和的动静,先是虫鸣,高亢、嘹亮,因为它就在我们身边,对听到其他细小的声音造成不小阻碍,不过我还是听到了,来自极遥远处、叫人怀疑是否真的听见了的细微的乐曲声,其中混合某种欢快而喑哑的乐器,是风琴还是口琴,我也分不清。
“演出开始了。”埃洛自言自语。
我没有接腔,他好像有要倾诉的话,不需要我来迎合自己就能说下去。“城里来了个马戏团,这些天我很想带你去看场马戏,你总是忙着搞些不重要的东西,错过真正的好事情。不过现在我们两个坐在这,就这么听一听也不错。”
“我在这儿几乎什么也听不着。”我诚实地说。
“或许吧,不过这里虽然看不见演出,却没有监控。”
埃洛在车斗里翻来翻去,摸出两条没拆封的口香糖问我要不要,我摇摇头,他拆开银色包装纸,把两条都丢进嘴里嚼起来。“嗳,亲爱的,你弄懂了寄给你的快递吗?”
“我看到了伍季死的照片。”不知道那算不算一桩信息。
“还记得那个谜语?”大概怕我没了印象,他又把那个无聊的谜语念了一遍,“上上下下,打个滚儿,却登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