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从茶楼走出后,头便一阵阵地发痛,这些年梦里见过的场景在眼前不断交错。

自入申府到现在,这些年日日夜夜,云殊华没有一天不做梦。

有时睡醒后浑身冷汗,好似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吓人的场景;有时睡醒了,又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可是无一例外,待意识清醒时再去回想,又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那些梦境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越是细想,便越想不起来。

云殊华捏了捏鼻梁,放下手中的公文,扶着额去洗漱。

今夜他睡得很早,也睡得很沉。

明月透过窗牖化成千丝万缕的银线,照在拔步床旁的地毯上。

黑暗中,有一道月白的身影缓缓走近床铺。

景梵撩开纱幔,进了拔步床。

睡梦中的青年睡相极乖,安分地躺在床中央,双眸紧闭。青丝散在床铺上,衬得他肤白如玉,寝衣松散地在胸前打了个结,稍稍一扯便能望见那掩藏在其中的精致锁骨。

他好像又陷入了深沉复杂的梦境里,丝毫不觉危险的靠近。

景梵的眸光一点点暗下来,他坐在床侧,温凉的手挑起云殊华的五指,放在手心中细细把玩。

看来这些年不仅身量变高了,手指也修长了不少,关节处起了几个薄茧,想来是曾经练箭磨出的。

两只手十指相扣,传递着掌心的温度,景梵紧握着,又伸出另一只手,探上青年寝衣的领口。

若是极度思念一个人,再次见到他时,会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