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难受非常,旋即呼吸加速,生理性泪水也跟着溢出眼眶。

他在心里强迫自己快速平复下来:想要做的事还没完成,万不能如此脆弱。

饶是见惯了杀伐的江澍晚,也觉得这个场面对云殊华来说有些残忍,尽管他需要磨炼。

傅徇把玩着玉笛,走到云殊华面前,缓缓蹲下。

“看来是舅舅从前太娇惯你了,这几日殊华就好好休息吧。”

他伸出手,指节拭掉云殊华脸上的泪,柔声说:“南域玉令丢了便丢了,总归落不到景梵的手里,便不值一提。倒是你,今日受了惊吓,这才是大事。”

这话轻飘飘的,却更让云殊华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眼前的人一句随意的话就能叫这么多人丧命?就是为了那块可有可无的玉令?

他紧紧握拳,用尽浑身的气力与耐力忍着,半晌,才颤声说:“都听……舅舅的。”

磬苍山失守,整个南域便失去了屏障。

傅徇举兵北伐,战线直抵东域边疆。

这夜,江澍晚睡在房中,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他看见自己站在悬崖峭壁之上,朝岐一剑刺入他的胸肺,令他呼吸困难。

“仙宗大人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给傅徇卖命,为什么要害我们?”

江澍晚看着汩汩鲜血自体内喷薄而出,茫然地喘息着说:“为什么要害你们,我不知道,我们不是五域门下的弟子吗?从前在隽宸殿,我们一起修过书的。”

朝岐狞笑起来,狂风吹起他的袖角,露出腕骨斑驳纵深的伤疤,他一瘸一拐地走近江澍晚,每走一步,利剑便多刺入江澍晚体内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