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响起,云殊华忍不住皱了皱眉。

景梵面无表情说出的话总是带着无形的威慑,让人无法不臣服,纵使他想了千遍万遍仍不明白,为何有人简简单单说一句话,便能让人心惊胆颤。

就如同现在,云殊华不敢无视这样的景梵。

他转过身,面色坦然地上前,对着织绡后的人影又是一拜,朗声道:“徒儿拜见师尊。今夜外出散步,并未发觉师尊在此抚琴,也不好意思打扰师尊的雅兴,故而只得远远行礼,还望师尊恕罪。”

“无妨,这不是什么大罪,”景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小华,到为师这里来。”

云殊华细长的柳眉皱得更紧了。

幸好今夜无月,景梵兴许瞧不出他面上的纠结。

“师尊……徒儿病容尚在,实在不适合与师尊相见。”

还不待这句话说完,就见景梵自小亭中站起,撩开纱幔一步步走了下来。

云殊华立即低下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向后缩了缩。

“身上的伤好了多少?”

景梵看着少年头顶的发旋,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阵烦躁,修长的指尖捏住云殊华的下颌,就这么仔细地打量起来。

“已经好了大半,”云殊华眨了眨清亮的眼睛,说,“师尊不必再惦记了,徒儿再过两日便能像从前一样同您论道修炼了。”

景梵意味深长地在黑夜中同他对视,低声说:“小华还在生我的气。”

这是个肯定句。

云殊华坚定地答:“没有,徒儿并未生气,师尊教了徒儿一课,便是心存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您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