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仅记的几句经文翻译成自己能听懂的人话,同景梵复述了一遍,随后低下头等着挨骂。

却不料景梵静默半晌,开口道:“领悟此事皆看人意,徒儿认为法华经讲了什么便是什么,无需为师评判。”

云殊华应下,又好奇道:“那以师尊的境界读这法华经,又与徒儿有何不同的收获?”

景梵敛目不答,先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徒儿可知此经全称?”

“这个知道,”云殊华点点头,“这本经名为妙法莲华经。”

“既是妙法,诸种妙义所言皆是莲花,”景梵看向湖池之中挺立的菡萏,眸色深深,“此经在为师看来,便是在讲一朵莲花的故事。”

云殊华顺着景梵的思路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

“师尊能否讲得再详细些?这经是如何在讲一朵莲花?”他上前一步与景梵并立在湖边,迟疑道,“弟子誊抄经文时曾留意过,此经分明是在讲处在修行期的人啊。”

语毕,景梵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云殊华一眼,道:“徒儿说的不错。”

“莲花是其表,内里借花喻世,将下界之人的欲望一一言明。”

“茎入泥淖,凡六欲诸有所求者,均如这深陷泥沼的根茎一般生长杂众烦恼,此为闻声缘觉之道;脱迹寻本,不入天道,极是水中漂萍,虚空无所倚,惟有莲花结子,即空即实,所求诸法才皆有所得,得道飞升之法不外乎如此。”

景梵言罢,见云殊华蹙眉努力理解的样子,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

“徒儿日后慢慢参悟领会也不迟,即使一无所得也不要紧,”他伸出白净修长的五指,掌心处幻出一朵睡莲法相,“下界即是欲界,你我他生在这样的地方,注定要被这无休止的欲望纠缠一辈子,行有不得之处,便反求诸己,真正大相不过是虚渺之形,无法纾解你我所求。”

“谁又能说,践行妙法终生的人一定能得求全而飞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