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也会害怕?”
“……”
怎么会不怕?她又不是神。
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正常人早就摔成肉饼了,也就是秦夜天早有准备,用匕首缓冲了一下,要不然,现在他俩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而不是在这说话。
“你伤得很重,我要怎么帮你?”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元嘉果断转移话题。
只是转移得有些生硬,让秦夜天眉梢轻挑,“阿元,不想回答便不想回答,何必寻这般拙劣的借口?”
元嘉:“……”
“罢了,来日方长。”
看着她苍白脸色,秦夜天轻叹一声,“我的伤不要紧,待我养足了精神,自己会处理,你不必害怕。”
说完话,他闭上眼,微蹙的眉头有着几分疲惫。
元嘉呼吸一窒。
她怎么忘了,秦夜天也是人,他会受伤,也会死,他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也会累。
她突然想起昨夜见他的场景。
月色清冷,洒在他身上仿佛一层银纱,他负手而立,尽显寂寥,与她印象中永远意气风发敢与天公试比高的桀骜大不相同。
是长途跋涉的缘故?
还是其他原因?
他身上宁折不弯的傲气,似乎被时间打磨,听着那些他最讨厌的话,却没有像之前那般掀桌而起,反而面带浅笑还能顺着韦四娘的话说下去。
这样的秦夜天让她有些陌生。
她所认识的,是面对是使节面对国王都能抽刀剁人的不羁少年郎,他永远自由,永远追寻内心的选择,任何人,任何规矩都不能困住他。
而不是懂得察言观色,开始权衡利弊——他忍韦四娘,没有亲卫们下杀手,是因为她。
这个事实让元嘉又高兴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