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他手肘撑着床榻起身,元嘉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用杯子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一点被子不曾分给他。
他看着她睡得格外香甜的脸,觉得天子说的话全特么是假的,什么世家贵女规矩大,睡觉时一动不动像躺尸——在床上一会儿摆成大字一会儿卷成粽子的行为跟躺尸有什么关系?
秦夜天气笑了。
他伸出手,扼住睡梦中人的脸,稍用力,便引来一声低喃,“秦夜天,你好烦。”
她迷迷糊糊去拍他的手,手一抬,裹在身上的被褥向周围散开,露出一截盈盈如玉欺霜傲雪的白。
秦夜天呼吸停了一瞬。
他听到柳絮因风起,他听到白雪纷纷漫过千山峻岭,他听到冰雪初融,鱼儿跃出水面。
他听到旭日东升,星河长明。
心跳声在这一刻格外喧嚣。
无数念头涌上心头,最终又归于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自嘲一笑,松开她的脸,拉起被褥盖在她身上,看她睡容恬淡,又看她翻来覆去如热锅上的鱼。
她似乎睡得很安稳,又似乎不安稳,滚来滚去总不消停。
但她的滚来滚去总有个界限,只限在她的一亩三分地,她克制又放肆,在自己的领域给自己最大的自由。
这一夜注定无眠。
他在她身边躺下,听着她时而急促时而平缓的呼吸声,两只手交叉枕于脑后,挑眉瞧着账内承尘。
啧,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该。
元嘉觉得自己的睡梦质量一向很好。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她睡得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