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墓志铭,我要用自己的手写字碑刻。”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页纸,上面有六个大字——
季惟东曾来过。
华子眼眶一热,重重点了个头。
又听他说:“立崇你先出去。”
律师颔首出去了。
季惟东向华子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我死之后,把我屋里的吊灯拆了,给许如虹送去。”
华子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不觉恍惚了一下。
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从季惟东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可他还是提到了她。
他的遗嘱,最后一条,是说给她的。
华子看着季惟东的脸,窗外最后一丝暮色照到他的脸庞上,其实他病态的样子真的不好看,可华子却感到了一种从未从他身上察觉到的温柔。
只一瞬间的温柔,就像这暮色,悄然就消失了。
季惟东催他出去办事。
华子颔首,如常出了门,到厕所里,开了水龙头,接水扑在自己脸上。
刚开始他只是一捧一捧的往脸上扑水,到后来,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直把自己的衬衫和头发都弄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