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要走到揽月斋宫门口时,江水平这才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问出口:“不是,吴先生都没见到,你怎么就回宫了?”

顾悯淡淡道:“吴先生已经把他要说的话都告诉我了。”

江水平瞪大眼,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悯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襟,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纸条。

江水平看到纸条皱眉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街上碰到的那个老头儿!我说怎么大街上那么多人不撞,偏偏就撞你身上了!”

顾悯没理会大惊小怪的江水平,展开纸条,边走边看,纸条上面说,查到此次春闱,郭九尘和杜谦仁都收了考生的贿赂,帮他们在科考中作弊,或许可以利用接下来殿试的结果,来离间郭九尘和杜谦仁的关系。

顾悯看完便领会了这张纸条说的是什么意思。

东厂和内阁都参与了这次的科考舞弊,收银子卖试题,谁给的银子多,谁就能高中。

但问题是,殿试三年一次,状元却只有一个,若是落在某个贿赂杜谦仁的考生头上,便会叫其他人知道,杜谦仁的权势比郭九尘更大,那以后投靠杜谦仁的人便会越来越多,实力迟早远超东厂,反之,东厂亦然。

就像是两条实力相当的狗抢一块大肥肉吃,若是做不到均分,必生龃龉。

殿试的考题一般都是由内阁预拟,再送呈皇帝选定。

顾悯想到此处,心头一动,若是他能先从小皇帝那里旁敲侧击问出今年的殿试考题,再透露给杜谦仁或郭九尘,势必就能获取其中一方对他的信任,还能引起另一方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