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祁之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挽留她,况且今天她愿意坐在这和他聊天,他就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
于是他点点头,定定看着闻梨把之前脱掉的围巾、外衣、手套,再一件件地重新穿回去,然后背朝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闻祁之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就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天,他站在阳台透气,然后就看见后院那条林荫道上,一个穿着白色棉麻裙的小女孩站在那。
身脊瘦削,脊柱坚挺,仿若一只正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满目惊艳地看了很久,而小女孩像是察觉到他直白的目光,转身朝他看来,而后,盈盈一笑。
身后大片大片姹紫嫣红的花朵争奇斗艳,而她在百花丛中笑。
只此一笑,让闻祁之的整个人生都点亮了起来。
可是后来,他的母亲却不断催眠式的告诉他说。
那个女孩就是闻梨,就是那个贱女人生下的小贱人。
她说她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她说她是耻辱的象征,应该被钉在十字架上接受神的审判与处罚。
而这个世上唯二能审判和制裁她的人,就是汤晗和他。
闻祁之始终记得闻梨那个干净而纯粹的笑,从来不曾欺负她分毫,甚至还会偷偷给她塞东西。
但闻家其他人在汤晗公然地昭告下,总是会肆意把闻梨当作一个发泄的对象,百般折辱欺凌。
闻梨天生没脾气,即便别人欺负她,还能红着眼睛朝人笑。
最后还是闻祁之看不下去了,推开了那个抓闻梨头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