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站在这屋子里殷豪都觉得自己是被弄脏了。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毛叔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小峰村的,叫殷豪,就是家里有棵老槐树的人家,二十多年前,你给我家看打井位置,还夸过我家那棵老槐树。”
毛老头没应声,就跟死了一样。
殷豪拿不准他在想什么,就说:“这些年我带全家人出去了,也算小有成就,但是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就想请毛叔爷帮个忙,帮我想想要怎么破这个局。”
听了这话,毛老头精准地抬头朝殷豪“看”过来,殷豪心里一凛,竟觉得那瞎眼老头目光如炬,仿佛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小峰村的老槐树啊……”毛老头声音十分苍老沙哑,像是在砂纸上划拉过一样,又仿佛含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浓痰,令人听了倍觉别古怪,好像有许多蚂蚁在后背啃啮。“我有印象,那棵老槐树……少说得有千年历史了,但槐树这东西,它虽能镇宅,却也招鬼,阴气重得很哩!”
他又慢吞吞想了很久,“喔,我记得,你家里有个体质很特殊的女娃娃……若是好好长大,成就肯定不一般,那女娃娃,现在咋样了?”
殷豪一咬牙,壮士断腕般说:“我不跟您兜圈子了,今儿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孩子的事儿求您。您要是能帮我解决了,我给您在市里重新买套大房子,给您养老,平时让保姆照顾您,您不用再住在这种地方。”
一般老年人都最担心养老问题,可毛老头听了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缓缓地问:“你先说来听听。”
“那孩子……十五年前,出了一场意外,那孩子死了。”殷豪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原本我跟孩子妈妈是想着把她好好安葬的,可当时鬼使神差,想起了毛叔爷您曾经随口说过的话,我家那老槐树成了精,要是能有个镇宅物件埋下去,能给家里招财……”
毛老头眯起那双眼皮耷拉的眼,拉风箱似的笑了两声:“是是是,老槐树阴气重,但物极必反,所以那女娃娃死了,你们把她埋在树下面了?”
殷豪不得不承认:“……是的。”
毛老头摇摇头,“人就是这样贪心,你说说看,是什么时辰埋的?”
殷豪确实还记得,于是说出了时间。
毛老头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突然脸色大变,当场吐出一口血来:“这、这!”
他重重敲了下拐杖:“时辰不对!时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