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绥又低下头去看协议,表情有些紧绷,路明虞问:“协议有什么问题吗?”
“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他没有看她,平静地陈述,“机会难得,不要浪费。”
路明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是个商人,他们的婚姻在他眼里只是一场交易,他想买她的后半辈子,所以提供的条例像失了平衡的天平,无限向她倾斜。他还让她在后面随意添加条件,可她只补充了一条——她必须是自由的。
她轻轻一笑,避重就轻:“如果不行,重新拟一份我再签就是。”
穆景绥沉默。
不是不行,是没想明白。
自由这个词涵盖过分宽泛,没有加前置的自由,放在协议里,处处是陷阱。
他是生意人。
身边人大多也浸淫生意场,要是把这份协议扔给他的律师看,律师肯定觉得他疯了。
他不干涉她的工作,婚假结束,她会返回舞团,继续满世界飞。他不干涉她的交往,交什么朋友是她的权利。
孩子的问题那晚在邮轮上已经谈妥,在她三十岁之前,他们要有一个孩子,无论男女。
但他现在忽然不想弄明白了,这场婚姻,她牺牲的足够多,就这一个要求,满足她。
可他要她知道:“明虞,在我这里,你永远都可以自由。”
这下,路明虞发自内心地笑了:“那就好。”
穆景绥觉得她的笑有些晃眼,她这样笑,明媚的像个孩子,勾|引住了他的视线。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也忽然轻笑了下。大笔一挥,在协议后面落了签名,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