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在她身后擎着伞跟着跑上来，大喊道：“王妃，雨这么大，当心再染了一回风寒。”

若鸢没有理会，又顶着磅礴大雨回到了欢怡殿的朱门前，院里还稀稀拉拉立着几道宫人的身影，她才注意到，原来欢怡殿前的甬道上有被雨水冲淡的血水。

进了宫门，她就要去殿内见荣妃，却被春宜拦住了。春宜笑说：“王妃这时候找娘娘做什么？正用着午膳呢。”

若鸢哀求道：“春宜，让我去见母妃。”

春宜却还是笑说道：“既然王妃还称呼我们娘娘一声母妃，就不要让她难做。”

若鸢不听，只是撒手一撂裙摆，跪在欢怡殿前，任由雨水冲刷。春宜指使道：“小珍，还不快服侍王妃回府。”

小珍如何搀扶若鸢，她也不起来，哪怕把伞顶在她头上，她也只是推开，油纸伞滚落在地上。她这时方才懂了三皇子周琪当时跪在养心殿前，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只是定定地跪着，因为这一刻已经没有旁的重要的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暴雨把她的鬓发浇得紧贴脸颊，一副狼狈的模样，周围那些宫人们虽不敢大声言说，却也嘀嘀咕咕。

大抵荣妃也怕庄亲王面上难做，便让春宜请她进来。虽说是“请”，语气上可不怎么客气。

殿内还是一贯的香雾缭绕，因着闭着窗扇，还闷闷的，闷得若鸢心里透不过气，她也分不清是自己的心事所致，还是旁的什么了。

荣妃用手帕试了试嘴角：“若鸢这时候大抵还没用膳吧，我吩咐御膳房炖了鸡汤，你来尝尝。”仪态端庄，却看得若鸢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