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在电话里淡淡而笑，“你早就说过，如果那家公司录取你，你就会离开，我怎么可能怪你？这一伙人里，你最有出息，我巴不得你能出人投地，将来光芒万丈。你若出息了，以后生意做到国内来，说不定咱们还能因着这层关系促成合作呢。我等着跟你合作。”

她这么说，丁益不好拒绝，赴了约。

他并不知道其他的工程师也已经离开，还当只少了自己一个，虽然有些无法面对姜淮，但状态还算良好。姜淮也未叫其他人，只与他单独见面，并将他的股份折成了现金分给他。他无论如何不敢收这份钱。

“老大，我这么离开已经无脸见人，哪里还能收这钱？您这不是有心让我去了国外都不心安吗？”

姜淮却拿着东西不退却，“这是你的东西，你若不收，我才会心有不安。丁益，你知道我的性格，就不要推脱了。”

丁益没办法，只好收下。握着那张卡，比握着千斤重担还沉。他不由得去看姜淮，她一脸清清淡淡的，从他表态到现在，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可他心里清楚，天下无尘现在正处于困难期，她的压力山大。

“那个老大，我怕是帮不了你了，但我有个同学，在机械方面并不比我差，他最近刚从一家顶级公司辞职出来，说是想留在国内，我有跟他提起过您，他也挺欣赏您的。我把他的号码给您，您跟他联系一下，说不定有希望。他和您刚好能互补，你们一起工作比跟我还要合拍许多。”

他说着，把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她。

姜淮接过，“谢谢你，丁益。”

丁益扭开了脸，“您要再道谢，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只要您能找到用得上的人，我到哪都替您开心。”

吃完饭，两人各自散去，姜淮握着手头的那张薄薄的纸条，心头涌起一阵苍凉。现在天下无尘这种境况，那位从顶级公司辞的工程师如何看得中？如果放在以前，她还可以放手争取，可现在，她却连争取他的资本都没有了。

姜淮只觉得一阵阵挫败。

在她无限心事地坐在餐厅里发愁时，擎东南的助理庄桥已经到达了擎宅，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擎东南的书房：“姜淮心可真够大的，丁益在这种时候离开她，她竟然为他饯行。”

庄桥这话并没有期待擎东南有所反应，落在电脑后的擎东南还是停了一下手，抬头来看庄桥。他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幽暗难测，但庄桥还是从他的举动里看出了不寻常。

擎东南并没有停顿太久，片刻之后又敛了目，继续在键盘上操作，“这一次，让她心想事成。”

“是。”庄桥并不觉得这是擎东南要放过姜淮，反而愈发担心。因为这意味着，擎东南给过一块糖后会给予她更沉重的一击。糖好吃，打击，也不是那么好挨的。但愿这位姜小姐能耐得过去，不会被弄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