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孙侨看到她，嘴里喋喋不休，“你一个男孩子，留这么长头发，去学校肯定被开除。听话，去剪了。”

姜淮有些心酸地“嗯”了一声，知道孙侨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弟弟姜凌波。

四年前姜氏爆丑，被擎东南直接给逼破产，本就让孙侨受了打击，后来小妹妹姜玲玲失踪，彻底击垮了她，她的神经便错乱了。

她已然忘了大妹妹和弟弟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经常性把她当成他们。

孙侨虽然嘴里训着，还是挽起袖子进了厨房，说要给她做喜欢吃的菜补身体。

看着孙侨苍老瘦削的背影，姜淮难受得眼睛都泛起了红。

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是姜诺。

“妈妈，我可以剪头发，穿裤子吗？”

姜诺本是个男孩子，但这几年间，孙侨一直当他做女孩子养，更称他为姜玲玲。小小的孩子，做了三年小妹妹的替身。

他的语气可怜巴巴的，眼睛又亮又大，五官已经显出了某个人的轮廓。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姜淮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她抽出衣角，声音都冷硬起来，“姜诺，听话，外婆需要小姑姑，你不装小姑姑，她会难受的。”

姜诺显然并不乐意，但没有再说什么，闷闷不乐地走出了屋子。看着他孤单的身影，姜淮又觉得自己太过冷漠苛刻。

虽然他是暴力的产物，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他是无辜的。想到这里，姜淮跟了过去，轻轻将他拉在怀里，“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妈妈正在努力找姑姑，等找到她你就不用再扮女生了。妈妈保证，给你买最帅最帅的男孩子的衣服。”

姜诺依恋地把自己的脑袋压进姜淮的怀抱，“妈妈，姑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她在哪里？一个人吗？会不会孤单？会不会想外婆？外婆好可怜的。”

小小年纪，竟懂得怜悯人了。他跟那个人，到底是不同的。

陪着孙侨和姜诺吃完饭，她便往小破屋子赶，但到了半路，想着姜诺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进了商场。

姜淮给姜诺买了一套男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