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孟夕昴当时在魔族说过,若他背弃师门惹出祸端,绝不手下留情。

他惧怕的,一直如噩梦缠绕的情节,似乎要走到了。

只是那丧命在孟夕昴剑下的人,或许将要换成他。

[这样也好,我替了大师兄的剧情,也替他死去,很好,很好。]

[可是,我还没等到大师兄回来呢,我怎么能死?]

[聘礼册子还在这落月峰放着,他还没有来下聘。]

[他生死未卜,我还得找他。]

[不能死,我不能死,那我应该……]

周身红光顿涨,他的眼中又覆了赤红,数只枯梦蝶绕在房中扑打着翅膀,兜兜转转,好似要飞出,临近门边又曲曲绕绕地飞回,如此反复不停。

景樽在他身边一遍一遍轻声唤:“阿酌,阿酌……”

他听不见,红光乍现,已将他整个环绕,蝴蝶飞来飞去,他手掌颤动,紧锁眉宇,终究还是一抬眼,让那些将要飞出去的幻蝶回头。

几点微光,如血的红蝶悠悠转转,他冷汗涔涔,身子还在发抖,那眼中猩红,周身的红光浮浮荡荡,又汇聚在一起,慢慢地幻化出枝叶,一朵红花正徐徐绽开。

“阿酌……”景樽一惊。

心魔成花,就彻底入邪道,回不来了。

他来不及思量,当机立断以手覆上阿酌的眼,忧心道:“对不起!”

而后猛地一抬,将他的樟叶决解开。

阿酌陡然咳了一声,又涌出一大口血,瘫倒在地,景樽连忙揽住他。

那双绯红的眼怔怔看着眼前人,呆呆不敢动,静了半晌缓过神,却是不敢相信,轻抬手去碰,瑟瑟缩缩生怕碰到的皆为幻境,指端一触又想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