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闭眼开始修行,景樽回头,听得耳畔有惊涛骇浪翻滚之声,他置若未闻,从雪中走过。
往前走风雪渐散,那水声越发清晰,他眼前浮现一片荒芜之地,土地干涸寸草不生,地上躺着一人,身边土地暗红,大抵是这人的血浸入,又早已经干了。
他走近,看见那人眉眼,赫然一惊,而涛浪之声骤然增大,抬眼但见一片海,海水呈黑色,那拍打在石上的浪花都如墨一般,卷起时便遮挡天光。
他站在这海水边,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已死了许久的人,听四周沉寂,唯有这拍浪声,一下一下回荡。
这个人的面貌,与阿酌一模一样。
这黑色的海域他也认得,是封印过后的南海。
静待须臾,那浪声渐弱,水中徐徐出现一个大船,成群的鲛人从大船中涌出,有人抱起这个“阿酌”,悲泣几许,露出愤恨目光:“是仙门弟子杀的他,照砚山,我跟你没完!”
那人又朝他叩拜:“魔尊既放我们出来,我等便听尊主指令,只是照砚山伤我们小皇子,此仇必报。”
景樽没有回答,那人一愣,要再次叩拜,景樽推开他,眼前画面忽转至照砚山,山中弟子乃至各峰长老全成阶下囚,大批鲛人对弟子们肆意欺凌,又向他叩拜:“魔尊大人,筱举长老如何处置?”
景樽再推开,忽见阎厄看他:“仙门已败,人间没有招架之力,妖界尊主早就被那鲛人小皇子杀了,可惜我鬼界亦力不能敌,凭你的野心,下一步,便是找上界的麻烦了吧,六界之主指日可待。”
他亦要叩拜,景樽再拂袖。
又看到孟夕昴持剑而来。
他没有推开,这里想来是他的终点。
这些都是阿酌说的那书中原本的情节,这样看,自己还真是个反派。
他动了动,脚下有什么东西一滑,继而心口一痛,孟夕昴的剑刺穿了他。
他捂着心口低头看,却见滑倒自己的不是石子,是一颗鲛珠,他俯身捡起,手上的血沾到珠子上,慢慢渗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