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包厢里,漠成风一个人在喝酒,指间擎着的酒杯只在一晃之间就贴近唇瓣,一杯酒,被他一饮而尽。
他的酒量极好,即使桌上空了几个瓶子,依然没有显露醉态。因为有妞妞在,他是不会让自己醉的。
自从日本回来后,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疯狂地工作。不过,不管多忙,到九点,他一定会回去。这会儿才谈完生意,空闲了一点时间,正好碰到曾和盈束合作过的大导演,两人聊了几句。自然会扯到盈束身上。
聊完后,他便进了这里,喝几杯。
“成……风。”
门口,传来怯生生的呼唤,虽然身为母亲,戚淑芬却没有半点母亲的自在感,在漠成风面前,她始终是个罪人。
漠成风看到她,脸色极冷,没有给任何表情。
戚淑芬慢腾腾地走进去,看着那些空掉的酒瓶,只会一阵阵地心痛:“不要喝酒了,这么喝下去会出事的。你忘了吗?你爸当年……”
话只说到一半,因为接受到了漠成风的猛然一瞪。他那一瞪里积聚了愤怒,仇恨和怨!
“为什么提爸?”他轻问,淳厚的嗓音里积淀了满满的成熟,再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男孩。
漠成风从懂事起,戚淑芬就很少在身边,偶尔回家,也带着不知名姓的猥琐男人。男人的手永远勾搭在她的腰上,有时甚至过份地落在她的胸口。她从来不在意,而且总是涂红抹绿,穿得极度时髦。
他们进屋后第一时间奔向房间,片刻,屋里会传出奇怪的声音。这时候,父亲就会喝酒,拼命地喝,没完没了地喝,喝醉了就拿起棍子没完没了地打他。
幼时的漠成风不懂成人之间的事情,一次次在疼痛中猜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又是什么样的状况。
随着年长,他终于在周围人的流言菲语中明白,自己的母亲跟男人在房里做什么。他始终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从不阻止她,任由她为所欲为。作为一个男人,维护自己的权益不是最起码的吗?
头可断,血可流,尊言却不能没有。
他更不懂,对于母亲来说,儿子比男人更重要吗?窗外儿子痛苦的嚎哭对她来说,真的那么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