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咏抬不起力气:“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他现在听人说话,都感觉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需要过好几秒,才能反应过来。
廖昆又说:“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你别想用区区二十万就打发我了。十六年了,薛咏,十六年,平摊下来一年才一万多,你打发乞丐吗?”
薛咏胸口堵着一团烦躁,无法纾解:“我说了,让你去法院告我。”
廖昆尖酸地说:“你这他妈不就是耍赖欺负人吗?十六年前的事,我怎么告你?好啊,薛咏,你不是自诩大哥,又仗义又热心,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打聋了我的耳朵,你害了我一辈子。”
好烦。好烦。好烦。
怎么每件事都那么烦,脑袋快爆炸了。
暴戾的情绪涌上心头,薛咏抬起拳头,眼底都是红血丝,目眦欲裂地盯着廖昆,眼睛一眨不眨。
廖昆夷然不惧地说:“你打啊,你干脆把我的另一只耳朵也打聋,干脆打死我好了。”
薛咏看上去十分古怪,浑身杀气,又裹满了绝望。
他抬起手,又放了下来:“我当时除了打聋你一只耳朵,还伤了你哪里?”
廖昆愣了愣,说:“还打断了我两根肋骨……颧骨也骨折了,而且脑震荡了!我现在记东西还不利索呢。”
屋子里门窗紧闭,沉闷的空气焦灼着阴沉的氛围,像是裹尸布一样,迟缓无声地勒住薛咏的全身。
薛咏说:“我知道还钱不够补偿。”
“你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我打聋你一只耳朵,你也打聋我一只耳朵,我害你骨折,你就打到我骨折,我让你脑震荡,你就打到我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