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尧记忆犹新,那天下着雨,和自己女儿有五分相像的女人,撑着一把灰色长柄伞,从细细密密的雨幕中走来。
她和电视里判若两人,两颊瘦到凹陷,皮肤很白,高筒靴落在地面上,留下噔噔的回音。
他冷着脸将她拒之门外,出乎意料的,她一直沉默着没走,就好像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拿来挥霍。
雨下到傍晚才停,终是苏文秋不忍心,不顾盛明尧反对,开门让陆清和进来。
陆清和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放在茶几上,手指压住边缘,极慢地推过去,“这封信,麻烦您以后交给阿盏。”
“你这是什么意思?”盛明尧皱紧眉头问。
“有些话,我没法当面和她说,只能写在信里。麻烦您替我转交,是因为我陪不了她多久,”她松松散散一笑,“不管现在如何,陪在她身边最久的只会是您。”
盛明尧眸光一凛,见她神色自若,找不到半点异样,觉得是自己多心。直到她自杀的消息传来,他才了然,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开前,陆清和说:“您以后会明白的,阿盏和我不一样。”
盛明尧顿了顿,等他走出院门,氤氲的雾气里,她的轮廓消瘦又模糊,转瞬像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来干什么?”盛盏清哽着喉咙问。
盛明尧掐灭烟,什么都没有说。
盛盏清没再追问,而是说,“我和我姐不一样。”
回忆和现实重合,盛明尧猛地一颤,,耳边又听见她说,“我比我姐幸运,所以我不会走她的老路。”
盛明尧今天第一次直视她的眼,“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他在求一个不必要的保证——也是一个能让他妥协的体面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