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陆清和死后不久,她开始明白,她和阿姐一直都是陈列在橱窗里待人挑选的商品,不能拥有自己的情绪。
以前是被无儿无女的夫妇挑选,之后是被开着上帝视角的听众和看客指点江山。
寿命取决于你的崭新程度与精美细节。
一旦给不了买家任何新鲜感,最后都会被全新的商品代替。
她的阿姐,终究被俗世的血玷污得面目全非。
江开安静听着,眼睛盯住她缠着白纱的手腕,见她安分地没有在伤口上撒盐的打算,才将目光聚焦到她脸上。
她安静地呆在角落,整个人被阴影笼罩着,完美地盖住她的表情。
却能让他窥探到她心里呼啸奔腾的海洋——她把泪藏在了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盏清姐。”他轻轻揉了下她的后脑勺,用近乎哄骗的口吻道,“难过就哭出来。”
“我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
她莫名其妙地抬起下巴,肩颈线精致流畅,像个高傲的白天鹅,“傻逼才哭。”
话刚说完,盛盏清看见面前的男生睫羽微颤,淬着光的水珠从眼眶滚落,她生生愣住。
“不是,你哭什么?”她都没哭啊。
“人生下来就是哭着的,为什么过了二十岁就不能哭?”
他头发有些乱,一撮呆毛高高竖起,表情软乎乎的,与方才的强势千差万别。
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在演戏。